出品|医言难尽

作者|杨尔夏

【资料图】

入职新医院仅10天，曾经实名举报肿瘤治疗黑幕的网红医生张煜，再次“被”离职。

他在社交平台宣布，从此放弃幻想，准备跟投诉自己的人斗争到底。

举报肿瘤治疗黑幕：医生过度医疗，患者人财两空

张煜原来是著名三甲医院——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肿瘤内科医生的医生。2021年4月，他在网上揭露肿瘤治疗黑幕，一些无良医生坑害患者，给患者用又贵效果又差的治疗方案，患者治到最后往往人财两空，甚至有些患者因为医生的错误治疗死亡。

他直接点名了上海交通大学附属新华医院副主任医师陆巍，说陆巍故意欺骗一名晚期胃癌患者，明明有费用更低的治疗方案，却选择了“费用急剧升高的奇葩二线治疗方案”和无效、昂贵、不合法的NKT治疗，他认为陆巍的做法是典型的过度医疗行为，最后患者花费增加了10倍，却死得更早了。

因为张煜的医生身份，很多人相信他的举报真实可靠，肿瘤门事件迅速闹大，国家卫健委介入调查。

但短短几天后，张煜就失望了。

国家卫健委通报，陆巍的治疗原则基本符合规范。

张煜不满，觉得卫健委的调查结果“如同当头棒喝......我真的很失望，也有愤怒和担忧，因为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是涉及大是大非的问题。”他表示，愿意与国家卫健委召集的专家组公开辩论。

虽然调查认为陆巍治疗方案没问题，但陆巍和其所在医院最终没逃过处罚。

陆巍因为未按规定填写病历资料和履行告知义务，被处以警告、罚款三万元，以及暂停执业6个月。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新华医院因为医疗质量管理不健全，被处警告和罚款四万元。

没逃过“惩罚”的还有张煜本人，因为举报，他也失去了自己的工作。

被医院开除：违反职业道德，影响医院声誉

自从举报闹大后，张煜就被调离门诊，在北医三院住院部工作，直到2022年2月25日收到的解聘通知书。

通知书称，张煜的行为对医院声誉造成不良影响，医院多次予以提醒，仍未停止不当行为，医院决定解除与张煜的聘用关系，同时，离职后的张煜不能以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职工的身份进行宣传或从事医疗、学术等相关活动。

被解雇之后的张煜，整整一年都没有找到新工作。他表示，曾经在北京看了很多机会，包括公立医院、民营医院、药企和诊所等，每次都抱着希望，但最后等来的都是婉拒。

直到上个月，他开心地公布，自己终于重新穿上白大褂，成功入职老家衢州的一所医院，可以继续当肿瘤科医生了，“想好好治病救人”。

还对衢州的肿瘤患者喊话说，绝大部分的药物治疗不需要跑去杭州和上海，没有意义，只是更麻烦，在当地就可以制定最好的方案，进行最标准和规范的治疗，争取最大的生机。

顺便介绍了自己新东家的医疗条件，检查设备都很先进，病房比北医三院的更好。

仅仅10天后，张煜的医生梦就破灭了。他入职不久，就有匿名投诉电话打到了医院，甚至有人说他非法行医，“说我在某个地方非法行医，可那地方我几十年都没去过”。

入职新医院之前，张煜曾经承诺，如果给医院带来麻烦，自己会主动离开，于是他主动向医院提了离职。再次离职后，张煜表示，已经不抱希望再找任何公立医院职位。

到底谁在举报？曾经陷入多个风波

从还在北医三院的时候，张煜就一直收到投诉，“每个月都有12345投诉打到北医三院”。刚找到新工作，就又被投诉了。

那些投诉张煜的人，到底是谁？

据称，张煜认为是@ 烧伤超人阿宝和曾经被自己举报的陆巍。阿宝回复，想削他太容易了，懒得用投诉这种笨方法。

张煜也艾特了阿宝，对他直接宣战：从现在开始，只要是任何合理合法的能够回击你的方式，我都会做，而且绝不会停。你有什么害人的手段就随便使出来吧，我都接着，越猛烈越好，我很欢迎。

烧伤人阿宝是北京积水潭医院烧伤科医生，曾经和张煜在“聊城假药门”事件上多次发生争辩。张煜多次指责阿宝用自己大V的话语权力不择手段的打击异己，阿宝也多次发文说张煜污蔑同行、欺骗公众。

在宣战文章里，张煜说，他阅读了大约整整一箱的聊城假药案的病历资料，很确定阿宝在该案件中伪造各种病历证据，混淆各种重要信息，污蔑和诽谤患者家属，其行为可能涉及刑法。

阿宝对此没有回复，只表示，每次自己和张煜的冲突，都是张煜主动挑起，自己不记仇，但陆巍会说：张煜的挑战从来没有对我造成分毫伤害，相反每次他自己付出的代价都很惨重。关羽会记颜良文丑的仇么？会天天到处举报五关六将么？搞笑吗。但是，我不记他仇，不等于别人不记。比如陆巍，张煜差点害的陆巍家破人亡，这仇一辈子都解不开，陆巍肯定会追杀张煜一辈子，这是自己结下的冤孽，怪不得别人。

陆巍本人表示，并不清楚张煜为何辞职。还举了张煜曾经一次病例分享的例子，说张煜连学术分享基础病例报告都做得不合格，资历太差，被同行批评还不思悔改，在科学的殿堂混不下去了，开始搞医闹，干着以人民的名义害人民的事。

还说自己一直催促律师开庭，没有放弃起诉张煜。

除了阿宝和陆巍，“豆妈刘芳”也和张煜在网上多次争执。微博资料显示，刘芳北大医学部毕业，工作机构为成都京东方医院。她曾经列过张煜七宗罪，包括污蔑同行、污蔑国家权威机构、污蔑整个医疗圈、在工作时间接受网络咨询赚了很多钱、非法行医、学术造假、不正当科普。

张煜再次辞职后，刘芳连发多条张煜微博，某条称：看到内容中“肿瘤血液”，特别害怕张煜医生不给病人查铁负荷不确定贫血原因凭感觉直接补铁。还好辞职了，贫血患者松了一口气。

刘芳还质疑张煜的专业能力。一次网络问诊中，张煜曾让肠癌术后失血性贫血的患者补充口服铁剂。刘芳认为此行为非常不专业，是在没有缺铁指标的情况下瞎指导补铁。血液科吕范永医生也表示，肿瘤患者的贫血原因多样，不一定是缺铁，不能直接不缺铁。建议张煜好好跟血液科医生学习学习。

张煜回复说，没能力评价刘芳的血液科水平，但肿瘤科内科的水准一穷二白，他的补铁决策，没有问题。

刘芳还说张煜被塑造成了揭黑英雄，但他揭的“黑”，从来都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

医学界到底黑不黑？张煜到底是揭黑英雄，还是在污蔑同行？长达三年的争论里，真理没有越辩越明。一路追到现在读者和粉丝们，很多已经失去判断。

从一开始的张煜和陆巍，到后来的阿宝、刘芳等，越来越多人陷入风波，但没有一个人是赢家。张煜两度离职，陆巍也离开了原单位，阿宝、刘芳的文章让张煜走下神坛，张煜的粉丝也追着骂阿宝、刘芳。咬来咬去，越来越乱，其中很多你来我往，已经超出了医学范畴，沦为对彼此的人身攻击。

张煜说，自己已经无法继续再揭黑了。“我真的已经无法继续，我从不后悔自己的行为，但确实已经付出了很大代价，我的家庭也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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