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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人格乙女向】王冠之重(三)

2023-08-09 21:52:59 来源:哔哩哔哩

chapter 3


(资料图片)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了童年时代,彼时父王刚刚再婚,继母还未露出她的爪牙,我生活在虚伪的无忧无虑中。

冬季的某天突然下起了前所未有的鹅毛大雪,父王外出巡查,被意外之雪延误了回宫的脚步。

而我发起了高烧,留守王宫的御医们束手无策,跟在父王身边的杰克(那阵他还仅仅只是个随行御医)接到急信,冒着风雪赶回王宫诊治。

当时继母还没有撕破贤妻良母的假面,装模作样地守在我床边,差不多午夜时分,我被脚步杂乱的响动吵醒过一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杰克一边掸去衣肩上的雪花,一边对继母说:“王后陛下请休息吧,公主的病情就交给我了。”

我还在发热中,很快又疲弱地睡了过去,朦胧中感觉有什么人在亲吻我,还有凉凉的东西在身上滑……当时我以为是父王回来了,未曾觉得奇怪。

但是在这个梦里,我忽然想起来了:那次父王直到第二天雪停后才回宫的,所以,那个人是……

梦中被侵犯的那种无力感还在持续,逐渐与苏醒后的现实同步,我从睡梦里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赤条条地被男人紧紧搂在怀里。

睡前的事情……不是假的,浑身一直到深处的、粘腻酸涩的感觉,直白地对我证明不是假的,杰克他把我、把他宣誓效忠的女王……

见我苏醒,“忠君保皇”的顾命大臣低头在耳边如同恶魔般低语:

“在您身上,有着让人看了不能忘,过了还要想的魅力————臣下自从您的继母入宫那年冬、照顾您的伤寒的夜晚开始,就再也无法忘却陛下的娇媚动人……”

那一年我才几岁?我躺在他的怀里强装出羞怯,将紧咬牙关的愤怒情绪掩饰过去:怪不得他深得我父王器重,从一个小小的御医一步步走入朝堂之上……

分明一丘之貉,同流合污。

第二天,杰克正式受勋,作为女王特使去与卡尔王子交涉。而我,他的女王,至此再也无法信任这位两朝元老。

注视着杰克远去的背影,我痛苦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权势软弱:等这次完成任务,他已然封无可封,要想再进一步,那就是我头顶的王冠了……我所犯的错误就是太信任他,把他当作忠心耿耿的骑士————正是这种轻率的信任,让一个根基不稳的年轻女王沦为了权臣的玩物。

何况另一个直接的威胁,我的继母还在这个世界上。

我来到继母住过的寝宫,亲自整理她留在这里的东西,希望找到那些能捶死“她真的是个邪恶女巫”的证据:这样一来,我的继母彻底就会为千夫所指。

说来这间寝宫我还算熟悉,因为小时候常受邀来到此地————她为了营造母女和谐的虚情假意!

里面的布置都还是记忆里的样子,我在柜子里翻出了些继母的书本,上面是些不认识的字迹,我不甘心地继续翻阅,发现其中还夹杂着一页我认识的字,就是极端潦草难以辨认……不过,说不定我能看懂?

因为我现在的字体,说来受她的影响挺大,毕竟她是真的装过慈母,在我小时候亲自教导公主习字。

我回想着她的书写习惯一点点复盘,终于在这一页上看懂了“魔镜”一词。我又去了她的房间,按照记录找到了魔镜所在,上头嵌着宝石样的按钮……这是一个机关,我开启后发现了先前没察觉到暗格,里面封藏着各种恶魔纹章的巫蛊之物。

足够了!

我整理好铁证,但心里的喜悦却转瞬即逝,因为要达到目的,我还得指望杰克。

我给他去了一封温情脉脉的信,把自己的新发现夹在甜言蜜语之中。

杰克心领神会,顺便还发挥了一通,将旧王英年早逝归罪于继母的暗害————至于我的继母做没做何其重要,她只要有罪就够了!一旦舆论灼人的烈火四处蔓延,扣着我继母的卡尔殿下,也就不得不放弃这枚棋子,将她处死以稳定人心了。

————算得上是个不错的阳谋,但是,唯一的疑问是: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继母以凶手的身份被处死呢?

答案令人沮丧:没有。

这个时代,制约君主的国家法律几乎为零,司法管辖权到了王宫的台阶前戛然而止,国王与王后凌驾在法律之上:他或她可以被谋杀,却不能被处决。

“所以我们必须开启先河。”杰克在回信里说,“让她退步,走入诉讼的泥潭中……”

让我的继母松口同意接受调查,放弃“任何人都无权对她审判”的无懈可击的立场————我本以为这是个艰巨的任务,但没想到,身处邻国的杰克很快传回消息:

一向嘴硬的继母居然在威胁恐吓下迅速懦弱、退缩,失去了抵抗的信心,不经意间,就答应了“裁决”————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个谋害丈夫和继女的邪恶女巫”的或真或假的证据,已经在两国民间被传得轰轰烈烈了!

据杰克所言,既然我的继母自己都同意了“被审判”,那么伊索便再也没有了保下她的借口:在愤怒的民众围观之下,我的继母上了断头台。

我松了一口气,尽管自己还要面临杰克的控制和玩弄,但解决了一个威胁,总归不是坏事。

短暂的休息后,我将继母那些不详的遗留之物全烧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了镜子和那本书。

倒不是指望所谓“魔镜”能干点什么,主要是继母主宰宫廷多年,我担心王宫有没搜刮干净的残留物,靠破译书本以及与镜子相连的机关,或许还能找出来。

但没想到,我正要将镜子收捡时,它光滑冰凉的镜面突然显相了。

屋外等候的宫女听到短促的惊呼,不安地问我:“陛下?”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放稳声线:“无事。”

我定了定神,继续看镜面上的景象。

镜中一个赤裸的女人仰躺在黑衣男人身前,她喉咙被扎破得太深,以至于被死死钉在了床单上,红色的血盖完了床单本色,而此时她的下身被撕开,细长的尖刀深深没入,从内部挑开皮肉,里面的“东西”,随着“容器”的碎裂而奔涌而出……

画面最后在往上移,定格在黑衣死神的脸上,一个微笑着的男人,似乎只是仪态优雅地在参加舞会,神态样貌跟他手上残忍的举动截然不同。

那是杰克的脸。

当夜我就做了噩梦,血腥恐怖的解剖画面反复上演,全然被这个梦擒制的我连惊醒都做不到。

我是拖着身子才从床上爬起来的,尽可能涂脂抹粉掩饰糟糕透顶的脸色,因为今天是杰克回来的日子,他完美完成了任务:解除婚约、把我的继母烧死。

我强打起精神迎接他,当夜,我甚至秘密留在他的府邸过夜。

“陛下?”餍足过后他重新睁开眼睛,捉住我不安分的手,“原谅臣下从邻国赶回来的舟车劳顿……”

隔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已经均匀起来,我静静地又听了一阵,确认他进入了熟睡状态。

没有下安眠药,杰克的医学知识丰厚,贸然下药,他很可能尝出来。

我不过是把安神之物涂在了嘴唇上,顺便在他昏昏欲睡之际不曾安分地纠缠,好让他适应这种细微的响动。

我悄声下了床,寻着在魔镜里瞧见的情况,找到了他的书桌,果不其然,上面放着厚厚的皮革制本。

我小心翼翼地翻开,用一点点烛光照明……杰克的画技精妙卓绝、浑然天成,所以,我不得不捂住嘴,才能使自己看见那些东西后,不吐出来。

————上面清晰地勾勒着活人被剖开后的残忍画面,以及文字记录描绘那种瘆人的内脏肢体变化……

怪不得,怪不得啊。

我合上书页小心地把它们复原,强忍着恶心与战栗,躺回这个屠夫身边:怪不得他在年纪轻轻时,医术就堪比那些学富五车的前辈,全靠对活生生的人的虐杀……恐惧如同无边的黑暗,不断地渗透到我心里去。

而可怕的,不仅仅是我要靠这个恶魔执政、以及与他同床共枕,可怕的还有我必须杀死他。

是的,我这样害怕,却还得鼓起勇气去杀他。

原本我只是想摆脱杰克,让其下野沦亡,可如今知道了这个反人类的秘密————我是女王啊,但凡我让这种人在王国里活着、甚至还大权在握地活着,那就是我的失职我的罪过了!

但光有想法,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夜还很漫长,恐怖也是。

……

国事会议在一片惨淡愁云中展开,财政大臣报告了堪忧的经济,原本与邻国的边境贸易中断,因为邻国王子借口处死女巫后,要关城搜查逃走的女巫喽啰。

但我还不清楚这是伊索在威胁我吗?毕竟我手头还握着他的秘密,他不是个会甘于被利用后,还维持风平浪静的好人;而我,一而再地挑战他的底线。

“他这样闭关下去,他们的经济呢?”

杰克若有所思地替财政大臣回答说:“肯定有影响,但由于人口经济结构等原因,对他们的影响要比我们小。”

在铅块似的郁闷气氛里散会后,杰克单独来见了我:“其实关于经济,臣另有思路……”

他在这里顿住了,安静过后,我遣退了仆从们,乖顺地倒在他怀里。

御案上的墨水洒了一地。

“返回王城的路上,我接见了一名矿工,他说要见女王,向您献上南部的一处矿脉。但此人着实出身贫瘠,我唯恐这种惯于粗活的男人不通礼数,冲撞陛下,便暂缓了引荐,先教其礼仪。”他把我散乱的头发重新盘好,“想来也教得差不多了,此人手上的资源或许可一缓财政危机。”

话说得真好听,我柔情蜜意地称赞他的体贴周到,心里却愈发地感觉到冷:瞧瞧现在这种事情,这些本不该他管的事情,也都得经过他的手了。

终于在又一轮翻云覆雨后的第二天,我成功召见了他口中的矿工:诺顿·坎贝尔。

原以为会见到什么粗鲁的中年莽汉,但来到御座底下的是个年轻男人,身材出奇的匀称健美,不似杰克那种死神般的修长高挑,而是丈夫气十足的、常年跟铁与火打交道的刚毅与坚强。

我曾经见过不少舞会上的青年才俊,他们血统修养俱佳,但没有谁的身体比得过这个底层来的诺顿。

起先,他的头埋得很低,像所有紧张的臣民一样,如背书般对自己的女王问安。

我请他免礼落座,诺顿先提了个建议,问他能否单独“只汇报给女王一人”。我挥退了旁人,他这才抬起头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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